#持续修正 把一些部分转移到了上篇,忘记前面剧情的孩子可以重新翻一翻。
#少暗be,带武当玩(微量),不分武暗或暗武,cp洁癖注意。
#帮派纷争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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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会生情,但也有一句话。
日久见人心。
欢声笑语是撑不起爱情的。
他们不是普通的布衣,做做农活卖光了瓜就可以安稳幸福一天。
他们是江湖上盛名的五大门派弟子,并且来自两个信念完全不同的门派。
后来啊,随着他们渐渐长大,青涩稚真缓缓的褪色。
那不同就愈发明显。
可也还算是相融相调,处得融洽。
他躲在不远处看着花酩手上缠着佛珠,微微低头,向围着他的平民百姓平和的说着经文。
有那一瞬间以为他会突然化为一做金石佛像,永远将目光渡向众生。
只有玩闹的时候,看到和尚冲他无奈又宠溺的笑,陌堇才把惶恐的心放下,知道这个人,对他是不一样的,这是他的大和尚。
陌堇有时候觉得,他们俩之间隔了一条不知深浅的大河,他站在河边,花酩站在彼岸。他拼命的喊着,而那和尚只是一直微笑的看着他却不走近一步。
无论伸多远,那和尚始终都与他保持着距离,身影朦朦胧胧,像伸手够不到的星。
于是他以身作桥,缓慢而坚定的在这边铺着路。
但有时候,真的是力不从心了。
花酩的修为到了瓶颈,该沉淀沉淀以突破达到更高的境界。
于是跟陌堇提出要出去闭关修行一段时间。
陌堇佯装一脸“你不在正好我出去浪”表情往他的包裹里塞了一些金陵小食和碎银两,还有一些药丸子。
花酩戏道媳妇真贤惠,陌堇叫他快滚。
闹腾半天,陌堇目送他上马离去,并未挽留。
花酩的责任太多,他担不起。
他不是属于他陌堇一人的。百姓疾苦和富足需要他,少林寺的现在和未来需要他,他是佛法,是公正,是慈悲,是一视同仁,众生平等。
陌堇从不会阻止他的脚步停下,正如花酩也从未对他接红榜表现出不满。
他们都懂。
但他也不敢想,自己如果要拦,是否能拦得住 。
原来他和苍生,并无区别。
也只是偶然被那清淡香熏了熏的凡人罢了。
第二天他摸了摸空荡荡的床铺,呆坐了一会儿。
不就这么点事儿吗。
他想。
是啊,不就这么点事儿吗。
他安慰自己似的放宽心态,为了振作将暗香门派的基本招式练了一遍,觉得神清气爽。
他接着过着和尚不在的单身生活,接着天天论剑研究门派技能,接着挥铲子挖矿做图纸赚着银两,接着跑百万给帮派攒资金,每天倍儿忙,用这些活儿充实着自己。
忙起来就不会给自己那么多机会去想他。
帮派都称他——肝帝。
陌堇欣欣然的接收了,顺便嘚瑟的说自己快要攒出一套大房子的钱了。惹的众人纷纷给他扔狗子。
意外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起因是某个帮派的小云梦跟他经常组队一条,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不少,二人平时互相开开玩笑什么的,小姑娘也喜欢找他一条。
然后有个华山男弟子就怒火冲天的找上门说要跟他打架,说他泡她妹子。
???卧槽是有情缘的人啊。
陌堇从没听云梦说过,也就没怎么刻意拉开距离。
他好言相劝说自己也是有情缘的人,并不知小姑娘有所属。
然而华山兄弟并不能压住火,并向帮派添油加醋的说有个人跟他妹子卿卿我我,这下矛盾升级了。
陌堇这几天遇到了好几次同行的追杀。
帮派接二连三发出陌堇被某某某毙于哪哪哪的消息。 帮里人纷纷问发生何事,陌堇也只好说出实情,大家了解之后也炸了。
于是演变成两帮人越搓越浓的火药味,并且在陌堇的红榜遗迹又一次出现匿名留言后,炸了。
作为焦点,他在帮跑驻地等着,防止自己一出面就不受控制的场景出现,听着千里传音传来的对话。
辣条帮派,的确挺辣的。
他听着他们左一个他吗的又一个大大爷的,觉得有点好笑。
我都不知道我娘是谁呢。
场面他是看不到的。两波人在暗香某片小空地对峙着,谷风吹下一片树叶,在凑近双方人马的时候猛的打了拐弯个旋儿,才颤悠悠落到地上。
"把陌堇交出来,要不就打一架。"
"凭什么交给你们?把话说清楚。"帮里的一个云梦暴躁的灯差点摔到对方鼻尖儿。
"凭什么?是你们陌堇掺和感情纠纷然后到帮派寻求保护的。"
"你们就是冤枉陌大哥!"一个武当小道长义愤填膺的说,尚且不够厚拳头紧紧攥着。
两伙人对着争吵,其实基本是对面的一直在嚷嚷,自己帮众都在帮派频道里分析情况。
(不是,就是因为那点破事啊?不是解释清楚了吗?)
(谁知道,我看他们就是想找事!)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我们交人?)
帮主也来了,沉默的站着,面对对面连珠炮似的语句不发一语。
他跟帮众说,对面帮主没来,他不当场发言,是不想引起帮派纷争。
回头在帮派里骂这些兔崽子说话都不经过脑子,妈的敢动自己帮的人。暗香师兄就在旁边劝他消气。
这把火在爆发的边缘堪堪停了下来,对面就想干架,然而这边一直让他们说清楚悬赏的事,两边根本不是接在一个神经线的。
帮主站在那里,背着剑匣蹦的笔直,简直屹立成一块堵住岩浆的巨石,让他们忍住冲动。
最后辣条帮派的人说,"那行,你们让陌堇情缘出来见见,他不是说自己有情缘吗!"
这边沉默了一瞬,帮主开了口,
"他情缘是少林弟子,最近在闭关..."
"别说那么多废话,人在不在?"
"..."
"呵,那就是哐我呢。"
陌堇听着,心道这还真他吗是巧了。
这个局,和尚是来不了了。
闭关是很重要的一环,心神被打扰可能会导致走火入魔。
他不想有什么变数。
最后不了了之,梁子是结下了。
那个云梦也没再找他说过话,也不知道解释清楚没有。
这江湖,还真是啥事都有。陌堇记下这个亏,憋屈的就差对着路人来一句老子不喜欢女人了。
这天陌堇穿梭在树林里,听到风声,他脚步一顿,干脆等着人现身。
这隔三差五来一出,他都习惯了,特意把人往偏僻地方引。
"又是辣条的人派来的?我就奇怪他对他的脸这么没自信还是我真的太帅了,这么害怕。"
现身的杀手不说话,行当规矩雇主匿名就不能透露雇主的姓名,所以对方握紧了刀,冲了过去。
"你这次的榜,值很多钱。"
陌堇踢开对方握刀的手,笑道,"这么说,你也是个很有身价的高手咯?幸会幸会。"
杀手冷冷撇他一眼,不接茬,下手越发狠厉。
就这么缠斗一会,双方身上都填了伤。
杀手眼神略有赞赏,可是依然不停手,因为此时他不是侠客,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商人。
最后一刀,刺入陌堇背脊,鲜血瞬间浸透陌堇的衣服。
杀手传来揭榜成功的消息。帮派传来陌堇被毙于江南的消息。
刀被抽走的时候,陌堇忽然觉得四方的风都像针一样可劲儿往伤口里面钻,又冷又疼,他止不住的发颤起来。
还行,不亏。他咬牙看着杀手一瘸一拐的姿势。
好歹废了他一条腿。
这是他受伤最严重的一次,陌堇懒懒的思考着一个人的血多久才会流干,又在想自己变成一具放干的尸体会不会很丑。
就这么想了几秒,陌堇麻木不清的脑子里才逃出来一句,他要死了。
死字诈一蹦出来,却并没有让他产生多大惊慌震动。
也许是因为自己拿的也是饮血刀,也许是因为自己一直都这么隐忍过日子。
也许是因为他出身暗香。
有个地方叫归去兮,水清透,树幽深,却不是为了活人游乐而生成。
它载着无数师兄师姐的灵魂,归来又飘去。
好像,死亡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他不受控制的回忆起之前缠着花酩给他洗头发,结果花酩弄得他嗷嗷叫,还特无辜的说自己又没有头发不知道该怎么洗。
回忆着之前偷偷趁着花酩小憩把他的降魔杵插在庭院里晾衣服的事。
想着想着,便笑了出来,咳出一口带血的呜咽。
臭和尚,这次啊,你等不到我咯。
你会不会后悔没有多陪陪我呢...
他慢慢闭上眼,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穿着红纱的人影。
当他完全清醒了,才看清眼前的身披袈裟的人正是花酩。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他想动动嘴,却发不了声音,手也抬不起来,全身无力。
花酩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温水,略微支起他缠满绷带的身子,一点一点喂他喝了。
缓了缓,陌堇才好好看着花酩。他的眼神比之前更加明亮,隐隐透着神光,与额头金文相辉映。身上萦绕的不食烟火的淡泊更加厚重。
若心有杂念,牵着七情六欲不清净,他还能继续顺利的一心悟禅升修吗?
陌堇闭了闭眼。
花酩先开了口,沙哑的嗓音磨着两个人的神经。
"...事情我大概知道了。阿堇,我来晚了。"
陌堇握了握手指。
花酩宽而厚的双手裹住陌堇握着的拳,
"对不起,没在你身边。"
陌堇一颤,手上传来的温度直接烫在心上。和尚一句话使他差点冲过去抱住他,告诉他自己有多么想,多么想——
堆砌成型的冷硬决绝抖了抖,大有崩盘之势,然而还是被他狠狠稳住了。
陌堇没有动作。
既已做了决定,就不能再动摇。
"我这次闭关精进了不少,你放心,我...."
"花酩。"陌堇打断他,嗓音竟然也是沙哑的。
陌堇平时不是叫他秃子就是叫他丑丑,很少正儿八经的叫大名。
"我们,还是分开吧。"
他不想解释,不是怨恨花酩没能陪伴,是不想误了他的路。
也不想去想花酩会如何认为。
他累了。
就这样吧,放他远去。
...场面静的让陌堇想立刻人事不知的昏迷过去。
然后,他听到花酩轻声道,
"...好。"
花酩替他掖了掖被角,重新沏上一壶热水,留下了一个捆扎结实的药包,离开了。
直到走出云梦安排病人的居所,他才停下脚步,紧紧握着法杖,缓缓的蹲了下去。
我来晚了,他想。
什么都晚了。
回到帮里的时候,帮主少见的对他态度冷淡,最后憋不住发了火。
"你去云梦看看陌堇!你看看他!命都差点没了!"
于是一腔即将见面的热情期待,变成了一盆冰水,哗啦啦从头到脚浇了个彻骨寒。
他疯了一样策马赶往云梦,呼哧带喘的终于找到了陌堇所在的居所,却在看到昏睡的人时,脚一软差点栽下去。
平日里那样生龙活虎的人,如今却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和布满疮痍的身体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
于是这几天,他都待在云梦,用温水擦拭他完好部分的皮肤,用双手搓他的手脚,寻觅一些有助于他恢复的药材,晚上盯着他的脸看,握着手期待他的回应。
愧疚日复一日的折磨着他,他不知如何补偿。
就这样吧,也好,放他自在。
他站起身,去寻自己马,背影却不复挺直,有些萧索。
那句未能说完的话,再没机会说完整。
...你放心,以后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我们一起走吧,我可以好好保护你。
佛曰,缘起缘灭,皆是缘。
这也许是那无上大道中九九八十一难中的一劫,但也无法判断,此为渡劫,还是厄劫。
他们二人都不知道,在离陌堇房间不远的一处,也躺着一个人。
就是在对峙夜里怒斥对面胡说八道不讲道理的那个小道长。
倒不是受了外伤,是因为中毒。
来去师祖走过去,将手里的药碗递过去,道,
"他醒来了。"
小道长这才放松下来,接过腕努力回给来去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说你,何必呢?幸好你只是滚到一边,要是真掉到岩浆洞里,谁都救不了你了。"
小道长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反驳。
来去轻叹道,都是情债。
小道长得知陌堇重伤后就去中原寻到来去祖师问如何能保他的命,来去告诉他中原火山的洞口生有极炎之物,华山寒潭边生有极寒之物,二者相互调和也许可以吊着他的命。
小道长便收拾收拾出发了,极寒之物还好说,华山的高亚男师姐听了他的目的便查了查典籍,将那通透如玉的莲花状植物采来了,送给了他。
极炎之物,却长在无人居住的一座火山上,道长灰扑扑的爬上山,细细寻找,终于在火山洞口的边缘发现了形似记载形容的植物,他刚采下来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想用内力调息结果反而催快了晕的速度,一头栽倒。
还是来去祖师不放心的遣了一只信鸟一路追随,看到信鸟抓着一小块道长的衣袍回来,连忙动身去找了。
不然小道长不知道要躺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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