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入睡困难

杂食动物 无人必拖
没更就是在忙着跟失眠和深渊抗争

《你敢吗》 (云次方)

半夜一点多突然想到的,越想越多导致三点多也没睡着。。
#强势一点的不一定是攻,先主动的人不一定输。
#伪现实,我并没有认真考究他们的过去,这是同人,勿上升。
#十年慢慢水到渠成,嘎龙龙嘎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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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问问你想不想”
“陪我到地老天荒”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
“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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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学的时候,阿云嘎还处于“封闭”状态。

他安安静静的整理东西,安安静静的去食堂,安安静静的折返于课堂之间,独来独往。

人多的时候,阿云嘎就先一步把耳机带上,低头翻找歌单,于是那些热情向他伸来的手被迫尴尬的放下,过一会又搂到别人身上去。

他把自己单独分离出来,他便不用听,不用琢磨如何应和。因为他既听不太懂他们快速,带着各种方言味儿的话,又觉得笑出来太难。

他给自己找到了与世隔绝的理由,又心安理得的继续下去。

那些潜意识的缘由,便往更深的地方压去。

因为心无旁骛,所以他可以专心的学习。专业课上,他将自己每一丝的肌肉都投入进去,整个人要将全部的人气儿释放在那儿似的。

燃尽了之后,热情随着汗水消失,他重新面无表情。

他不在乎老师的称赞和掌声,只坚持自己的事情。他的光和热只剩下这么丁点东西,除了把这件事做好,再没有能支撑住他的了。

这天,阿云嘎注意到自己训练时墙边多了几个人旁观,他照样没在意。


晚上,阿云嘎一如既往的要带上耳机,突然一股力量将他的耳机扯掉,同时有人喊他的名字。

“阿云嘎,过几天有个音乐剧在咱们市演,你去看吗?”

阿云嘎抬头,眼前是他的室友之一,郑云龙。

他对他的独特印象就是那双超乎常人的又长又大眼睛,现在那双眼睛里满满兴奋和赤诚,毫无距离的射向他,烫的他下意识想逃。

郑云龙以为自己说太快,蒙古族同学没反应过来,又放缓语速问了一遍,把票亮出来。

他挤了挤眼睛,“我跟咱们老师撒泼打滚弄来的,那老头子受不了,又给我一张票,跟我一起去呗你。”

阿云嘎缓过神来,这算得上他开学以来遭受的“重大事故了”。

他不动声色的往后移了移。面前这个人开朗,爱笑,跟他好的人很多,跟自己却不熟,他疑惑着,便操着生硬的汉语问,

“为什么问我?”

“因为,”郑云龙凑近了点,阿云嘎那点退后的距离又没了。

“我觉得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最爱它。”


“爱?”这个汉语字范围太广泛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好字。他爱的母亲,离开了,他爱的哥哥,也离开了,自己爱过的小羊羔,最后也进了屠宰场。

爱是什么好东西吗?

他还能爱吗?

“是的,我看出来你很喜欢喜欢音乐剧,你在舞台上认真专注的样子,都在说你爱它。”郑云龙十分认真的说,

“我也爱,我非常,非常的欣赏你。”

有的人即使身处温柔乡,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不觉被同类吸引。

“我们一起去,好吗?”

阿云嘎紧了紧手,他的脑子里在打架,一贯的冷漠想让他拒绝,却又有什么东西争着冒出头来,让他接受。

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一个成语,机不可失。

那些你还没来得及懂就消失的珍爱,你还要再来一次吗?

郑云龙一点也不着急,这个大中午抢不到菜就爆粗口的青岛男孩依然伸着手,等着他的决定。

阿云嘎最终拿了票,郑重的握在手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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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剧场出来,郑云龙一路热火朝天的跟阿云嘎讨论整部剧,阿云嘎因为能力有限,只是回“嗯,是的,对,好”这类简单的回应词。

郑云龙的兴奋劲儿过了点,才醒悟光自己叨逼半天,他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挠挠后脑勺,说,

“诶你,要不要我教你汉语吧?咱俩这沟通忒费劲了,得说话啊你。”

阿云嘎刚要说“没事”,郑云龙就这么拍板定了,

“行了!以后我天天教你汉语,我跟你讲这语音广了你能演的就更多啦,毕竟我们汉人更多对不对?让他们也听听!”

阿云嘎半听半懂,只能点点头。


“对了,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

阿云嘎抛来疑惑的眼神。

“前几天有几个小子去看你排练,你注意到没?其实,他们私下说你是靠少数民族才考的分那么高,什么的。又说你装逼不爱搭理人,其实没啥真本事。我就揍..找他们理论了一下。”郑云龙险险的止住话头,又想起来什么,

“哦对了,装逼你知道啥意思不?”

阿云嘎正回忆那几个人,听到这句,笑了出来,这点不算脏话的脏话他还是知道的。

“哦哦知道就好,我就带着他们去看你怎么上课,让他们心服口服一下,什么毛病自己不如人就扯东扯西的,一个个瘪...咳,你,你别介意啊。”郑云龙带着一点小心翼翼,跟他概括了一下前因后果。

阿云嘎不知道自己要介意什么,这个人所作所为都是好心。

他也没有意识到,即使整个世界崩塌掉,他还是先接收到温暖的好意,并且感谢它,然后才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事。

他摇摇头,真挚的说了谢谢,把这件事记在心里,想。

我能为他做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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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什么少数民族的特权吗?他有什么?”

郑云龙听到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声张什么。

天黑了下去,他让别的班的人告诉那几个人到材料室等他。等待的时候,郑云龙随便拿了根木头板子,掂了掂。

等那几个瘪犊子玩意进来,他咔嚓把门一锁,木头板子划过地面发出“嘶——”的沉重声音。

“我说你们几个,来上大学练他吗的嘴上功夫?”

他浪了一个假期,肤色还黑着,一米八几的健硕大个子,吊着眼皮拎个凶器,随意一杵很是唬人。

可能因为眼睛也大,透漏出的“我不是闹着玩”的意思就更明显,嘴角也长,一抿就是笔直的“一”,沉默着凶狠。

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有个冲动的要比划,被郑云龙一肘子弄弯了腰。剩的俩人立马要一起上,郑云龙缓缓地,轻蔑的笑了。

最后,胜利者郑云龙挥着木头板子如同挥舞教棍,啪啪地打在几个人前面的地上,说,“我不是想让你们被打服,明天去看他的训练跟我。”

又警告说不来打断腿。几个人忙不迭的应了。

明白事情不能闹大,几个人都照着人看不见的地方打,郑云龙没事人似的去医务室整理了一下腹部以及全身的青青紫紫,在形体课上呲牙裂嘴。

年轻人脸皮薄,一群人被一个人掰头成功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也没什么花花肠子,第二天如约的来了。

郑云龙最后说,“技不如人就要练,眼见为实。”之后没去找过他们。

也说不清为什么。阿云嘎于他而言,说远了是远方来的客人,说近了是同学,室友,没什么进一步的关系,何况对方是个“不识好人心的怪胎”。

但他偏偏生出了点爱才的意思,把他俩归到了一类人里。

郑云龙心里明镜似的,他大概不会听从老妈的安排去走那些康明大道。

如果有人还肯坚持这条道到最后,他觉得会是这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阿云嘎。

只有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傻子,才会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喜欢的坚持下去,倾尽全力。

他希望阿云嘎好好的走下去,往后的路,自己还知道有个人也在走着,想想就又有了勇气和还能往前的劲头。

哪怕他们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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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云嘎想出“我能为他做些什么?”之前,郑云龙如他所承诺的那样,每天教阿云嘎汉语,结果自己的口音褪去不少,越发越字正腔圆。

他偶尔会拉着阿云嘎一起去食堂,超市,大大咧咧的将阿云嘎扯进他们探讨的话题里,让他也说了话,虽然依然生硬,但从词汇来说也进步了。

这个人很有意思,松弛的在阿云嘎能忍受的范围里上下试探,又不惹人生气。于是这个范围越来越大,话说多了连带着身子都没那么单薄了。

阿云嘎自己也觉得神奇,仿佛他营造的那点结界被破开了似的,越来越多的人跟他打招呼。

大抵是因为心里有恩,所以对那个人无限宽容。

没有人会真的抗拒阳光。



这天阿云嘎看剧本的时候,郑云龙一个电话打来,

“嘎子啊,这个局有点难办啊,我需要人,你来不?”

阿云嘎有限的的词汇里,局=局面,需要=有困难。

结合来看,所以,要打架?

于是他问了地址,揣了把折叠刀就过去了,想了想还给郑云龙也揣了一把。

所以当郑云龙从一堆人形动物里递给他一罐啤酒的时候,他蒙住了。


。。?

所以还是自己的汉语有问题吧。他僵硬的把两把水果刀往兜的深处掖了掖,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不会喝酒,不爱喝酒。”却还是被硬塞了一罐。

在“能为他做点什么”的范围里,一起喝酒有点超纲,他并不认为酒有什么好喝的,苦涩又容易打嗝,还不能真正的解决事情。

“那就这个量,你自己掂量。”郑云龙帮他启开,撞了一下。

他翘着二郎腿,左臂随意靠在沙发背,身子上无比放松的陷在沙发上,像个大懒猫一样,略微歪着头自下而上的瞧着他,笑着说,

“敬这操蛋的自由。”

什么自由,哪自由了?

不过也是,他们一帮暂时不用思考未来也没有持家之忧的小青年,现在的确是无忧无虑又自由的。

阿云嘎跟着举杯喝了一点,听着他们天南海北的胡诌,尚且热血又被酒精打了鸡血的小青年们的理想简直能一脚踹翻太平洋,接着把整个宇宙一口吞下。

他却慢慢生出点格格不入的寂寥滋味,有一点旁观者清的感慨,分神想着,

那个无忧无虑的也夸大海口我哪去了呢?

人不是生来就意志坚定,懂得事理,只是那些冰雹和雷雨毫不迟疑的袭来,硬生生给人打造成无坚不摧的壳子,逼着你用理智来抗衡,逼着你懂得流泪是没有用的。

那点横冲直撞的无畏,个性鲜明的棱角,都被丢到哪里去了?

他觉得酒越喝越苦。

这时有人醉醺醺的要跟阿云嘎喝酒,他礼貌的想回敬一下,横来一支酒杯轻轻把他的撞了回去。

“就他那酒量,真的不行,来跟我喝,让你见识一下青岛人的厉害。”

阿云嘎端杯的手停住了,他看向郑云龙,这个人一句话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自己身上,豪爽的把半杯酒一饮而尽,又倒满了一杯。

他没有看自己,把话题又引到到“征服宇宙”的话题上,配合着接话。

不能喝酒当然是假的,郑云龙压根没跟他喝过酒。

他嘴里还苦着,心却奇异的被温暖了一下。

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忽然安安静静的撤离出他的世界。

他的敏感是成长的代价,他不知道郑暴躁龙是怎么来的。

反正很舒服。



郑云龙瞅了瞅周围东倒西歪的众人,又瞅了瞅人形完好的阿云嘎,终于决定探身向他而来。

“阿云嘎,”郑云龙可能也有点多了,正儿八经端的像要求婚一样。

“今儿借着酒劲儿跟你说一回,你不是什么烂人。”

话匣一开,郑云龙又放松下来,自己喝了一口。

“人的出生,环境,经历是没法选择的,我也没有资格去同情你,更没法说我懂你。”阿云嘎平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语。

“但你人既然好好的还活在世上,就得给我活出一个阿云嘎来,你听到了吗?你给我好好吃饭,好好接触这个世界,你想演音乐剧,音乐剧不是一个人能演的,那么多人,那么多角色,大家是一起的,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到的。”

“你把自己包裹起来,不闷吗?”



闷,快闷炸了。他也不想,可是那个开关好像关闭了,他不会笑,不会吵,也不会握住别人的手。

他的血缓慢的翻腾起来,他的心越跳越快,恨不得立马将那些苦楚甩飞出去,挺直腰板大吼出声。

那些语句一下下把他的壳子击碎,终于漏出半个完完整整的阿云嘎,阳光重新垂爱于他。

郑云龙又说,

“如果不能接受新环境,就先接受我,可以吗?我陪你走,我同你你一样深爱着这个舞台。”

陪伴这个词对于阿云嘎而言,太沉重了。但他内心深处依然无法抵抗那团热,在无数次失望之后依然抓住了那双手。

这个人不一样,这次会有所不同,他重新对未来期待了起来,那些夸张而稚嫩的热血重新迸发,阿云嘎觉得自己立马也能填平马里亚纳海沟。

哪有人人会抗拒阳光呢。



阿云嘎内心刮着龙卷风,外边却四平八稳的开口,

“我也陪你,我不会离开。”也不会离开这个舞台。

他便从今天认了这个朋友,并肩而行,哪怕他们还不算熟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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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嘛呀没想到写了这么长。。还没表白。。我应该能下半部讲完!
我看看一会再改一改,一口气码了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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